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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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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嗎?嗯,那你好好休息吧倒倒時差,嗯,好...拜拜......”

“你好好休息~~好~~拜拜~~”宋棋沨陰陽怪氣地學他的語氣,“我說你今天怎麽不回去睡,原來是沒人暖被窩啊,哦不對人在的時候也沒給你暖被窩。”

“你好煩。”簡星嶼把他的臉推開,繼續認真敲代碼。

“怎麽樣,昨天給你發的有用嗎?那可是我的私人珍藏。”

簡星嶼停下手,表情糟糕地看向他,幾次欲言又止。嘆了長長一口氣,語重心長地喊:“小沨。”

“幹嘛?突然這麽叫我,讓人怪緊張的。”

又是一聲嘆息,他才接著說:“你這樣會找不到正常的男朋友的。”

??!!!

來人啊,這人仗著自己有男朋友就人身攻擊!!

簡星嶼把收尾工作處理完起身回房,經過的時候拍了拍宋棋沨的肩,“會有的,加油。”

對面的顧晴舟冒出半個頭看過來,疑惑地說:“你要找男朋友?”

“幹嘛?你恐同?!”宋棋沨氣急敗壞,上去房間的時候把鐵藝樓梯踏得很響。

面試了幾天,終於找到兩個合適的。一個女生負責售後服務,處理投訴等。簡星嶼開始二期的大方向構思還有和投資方溝通,最近有幾個公司有意向跟他們合作,還要擠時間去商討,袁菲橙偶爾會跟他一起去跑外業。

另外一個男孩子劉越就在工作室裏面給顧晴舟打下手。

“太熱了,不是都秋天了嗎,怎麽還這麽熱啊。”簡星嶼把勒脖子的領帶松了松,“菲橙,喝奶茶嗎,我請。”

“喝,謝謝老板。”

“都讓你叫我名字就好。”

“你要慢慢習慣老板的身份,這樣跟別人談的時候才會有氣勢。”

簡星嶼笑了笑,氣勢這種東西跟他無緣,約等於無。而且這也不是受別人尊稱幾句就能無中生有長出來的,有的人天生就有氣勢,就像...就像溫煦澤。他什麽都不用做,就站在那裏,就有讓人俯首稱臣的魔力。

已經過去五天了,好想他。這樣患得患失的感覺出生以來還是頭一次,有點磨人,又有點說不出的酸脹。

“你好,請問是簡星嶼先生嗎?我們老板有話想跟你說。”

一位穿著職業套裝的幹練女士走了過來,簡星嶼不明所以,今天要約見的老總已經見完了,怎麽會突然有人過來說有話跟他說。

似乎是覺察到他的疑慮,那位女士接著說:“我老板是溫柏禮,我是他的秘書Daisy。”

溫柏禮。

他找自己做什麽?

雖然心底還是有點莫名的不安,但是擔心是和溫煦澤有關,簡星嶼還是隨她過去了。

“菲橙,小票給你,我過去一下。”

“哦,好。”

簡星嶼被引到奶茶店外一輛黑色的車,車標沒認出來,車前蓋上立著個展翅的銀色女神,一看就價格不菲。

那位女士幫他拉開車門,他有些不自在地坐進去。車後座很寬敞並且比一般的座椅要柔軟得多,溫柏禮跟他中間隔了一個扶手。車內很安靜,司機和秘書小姐站在不遠處的樹蔭下閑聊。

溫柏禮對著平板電腦晾了他有十分鐘。

簡星嶼腦海中浮現各種各樣的猜測,他之前和溫煦澤被拍到過,雖然後面帝途娛樂都公關掉了,但是他們家裏人肯定知道不是那麽一回事。難道溫柏禮是拿支票來趕他的?可是他和溫煦澤看上去很不對付的樣子,溫煦澤偶爾還會提起柏煊,但是對這個大哥從來都是閉口不提的。

“聽說你住到樅越去了?”他把平板放下,摘下金絲框眼鏡揉了揉眉心。

“請問你找我有什麽事?”

溫柏禮又把眼鏡戴回去,嘴角露出一個極淡的笑,“看到那棟樓嗎?”他擡手指了指窗外。

這裏是南城的CBD,幾乎承擔這個城市一大半稅收的企業都駐紮在這裏,寸金尺土。而溫柏禮指著的那一整棟正是韶年集團——溫家的商業帝國。

“韶年。”他微微啟唇介紹,“你多多少少應該也用過韶年的東西吧,電器、日化、食品、家具......哦你的獎學金也是韶年發的。”

第一步,金錢壓制,打擊自信。

簡星嶼點點頭,看起來溫柏禮很熟悉晚間八點檔的套路。

“所以呢?”他反問。

“知道我幫我弟弟處理過多少個像你這樣的人嗎?”他頓了一下,像想到什麽好笑的事情,嘴角嗜著瘆人的微笑,“一開始他們也說多愛小澤多愛小澤,只要是人就會有比愛想要得多的東西,金錢、名譽、地位...不過這些對你來說應該都有點遙遠,目前應該就資金對你們最重要吧。”

“躍遷工作室,很不錯的計劃案,資金分配那部分寫得可圈可點。”他說著把平板轉過來,赫然是簡星嶼熬了幾個大夜寫的。

簡星嶼對著這份計劃書反覆練習上百遍上千遍的話術,但是現在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沒有把計劃書投過給韶年,不知溫柏禮是通過什麽渠道拿到的。

“別緊張,我沒想做什麽,只是想見見你而已。我很好奇第一個被我弟弟帶回家的人是怎麽樣的,他之前都是把他們養在其他掛名房產的。”

“你現在見到了,兩只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巴,應該沒什麽不同?”他不卑不亢地擡眼對上他的打量的視線。

“確實沒什麽不同。”他把平板按滅,“過兩天我秘書會聯系你,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什麽意思?”

溫柏禮舉著平板朝他晃了晃,臉上掛著標準而虛假的微笑,“好了,下去吧。”

一個精明的商人,是不會把對手趕盡殺絕的,因為一無所有的人比任何武器都要可怕。他要給點甜頭把人釣上來,然後再一點點把他的心理防線蠶食瓦解。

他自信地認為簡星嶼和其他千千萬萬個想要貼上溫煦澤的人沒什麽兩樣,但是又謹慎地考慮到簡星嶼可能確實對於自己那個心地單純善良的弟弟有些特別。不管怎麽樣,只有把人放在自己眼皮底下,他才能隨意拿捏。

“老板,老板...”袁菲橙見簡星嶼下了車還不進來,在門口傻站著,於是捧著兩杯奶茶出來找他。

“人都走了,你在看什麽?”

“哦菲橙,不好意思,我一時走神了。”

“沒事兒,來,這是你的。”

“謝謝...”

晚上與溫煦澤通電話的時候,簡星嶼猶豫著不知道要不要把今天見到溫柏禮的事情告訴他。

可是這樣一來他好像個背地裏離間他們兄弟感情的人,但是溫柏禮造謠說溫煦澤包養過很多人,他也在離間自己和溫煦澤的感情。

可是,如果不是造謠呢。

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口。電話以他的心不在焉結束。

網上曾經有段時間瘋傳過很多關於溫煦澤的黑料,其中最著名的就是他在酒吧打架那段。有自稱是圈內人的發帖稱——溫煦澤的朋友當著他的面在酒吧和他女朋友調情,甚至在酒裏下了□□讓溫煦澤誤喝了,才引得溫煦澤大打出手。

溫煦澤的朋友據簡星嶼所知只有淩楚寒一個,怎麽看都不可能是他。也有可能是自那次事情之後溫煦澤就和那個朋友絕交了。

不對不對,不能先入為主,看見一條小道消息就按著這個方向去猜測。

簡星嶼又翻了翻三年前的其他爆料,沒什麽瀏覽量和轉評高的帖子,估計是帝途娛樂把大部分都清掉了。

突然,一條只有一個轉發的博文引起了他的註意。配圖是一張迷幻的燈球,但是這個燈球跟普通的不一樣,上面有些英文字母鏤空設計,這樣可以使得轉出來的燈影有酒吧的名字。

——Lost for ten days.

迷途十日,溫煦澤打架的酒吧,發帖日期剛好是打架事件那兩天。

“不是女朋友,只是跟他們同行的女性,他們一大群人你。而且那杯酒本來就是給w的,他喝了好像突然發什麽病一樣暴起見人就打。”

沒有前因後果,指代不明,所以這條博存活了下來。如果不是簡星嶼像特工一樣搜應該也沒人搜到。發病,到底是什麽意思。

心事重重地過了三天,簡星嶼偷偷到機場接機。他沒有告訴溫煦澤,因為怕又被拍到,只是想第一時間見到他,所以悄悄摸摸隱在接機的人中。這次是私密行程,所以粉絲不知道。簡星嶼在到達大廳等了一個小時,屏幕上滾過幾輪,顯示溫煦澤的班機早就到達了。

為什麽沒有出來?

他打了個電話過去。

“餵?下飛機了嗎?”換季感冒,他說話的時候鼻音有點重。

“嗯。”

能接電話肯定是下了飛機的,簡星嶼覺得自己有點蠢。

“在哪裏?”

“回家路上,機場高架有點塞,可能要久一點。”

啊?已經走了。簡星嶼悶悶地回了個好,然後掛斷電話去搭地鐵。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今天的溫煦澤比任何時候都要溫柔,聲音低垂著,像說晚安故事一樣溫柔。

轉了兩趟地鐵,緊趕慢趕,還比塞車的人慢。

“去哪兒了?”溫煦澤聽見聲音走過來,在玄關停下,自然地擁住他低頭要與他接吻。

簡星嶼慌張地把嘴捂住,“我感冒了。”

溫煦澤有些不滿,瞳孔微微收縮,但是很快又恢覆如常,改為在他的眼睛、臉頰、手背親了親。

“著涼了嗎?”

“可能是。”他一邊說一邊把人抱住,腦袋靠在他肩膀上吸了吸鼻子,“歡迎回家。”他小聲說。

溫煦澤摸了摸他的頭,像抱小孩一樣托著他的臀把他抱起來往裏走。雙腳離地,簡星嶼嚇了一跳收緊手臂環住他的腰身。

走到沙發把人放下,溫煦澤又按著他在頸窩處用力吸/吮,清晰的刺痛讓簡星嶼顧不上想其他,遵循本能地抱著溫煦澤的腦袋,感受著他給自己帶來的過電般的快感。

靈活的舌頭沿著平整的鎖骨劃過,鋒利的牙齒細細密密地啃咬。不遠處的黑鰭鯊一動不動地看著他們,簡星嶼與小黑對視,突然想象溫煦澤變成了深海裏的一條鯊魚。

然後自己是不小心掉進去的人類,鯊魚聞著血氣找到自己,把自己叼回洞穴,現在正用利齒去品嘗自己的皮肉。

他不自覺地挺了挺腰,讓自己的胸腹更加緊密地貼上去。今天穿的衣服是他之前貪便宜買的一百塊三件的衛衣,內裏有些粗糙,因為扭動磨蹭得衣服下的皮膚有些癢。

他又悄悄地抱住溫煦澤上下動了動。然後他就聽見溫煦澤埋在他頸窩裏輕笑,並且把他的手拿下來壓過他的頭頂。

溫煦澤微微起身看他,“在悄悄做什麽呀星星?”

簡星嶼偏過頭眼睛看著沙發背不理他。溫煦澤又笑了笑,炙熱的視線像紅外掃描儀,可以穿透衣物一寸一寸把他看個精光。

他動了動手腕,但是在絕對的力量壓制下完全抽離不得。溫煦澤低下頭貼著他的耳朵,很輕地問:“想我了嗎?星星。”

“嗯......”簡星嶼含糊地應,“你遲到了。”他又說,依然沒有看他。

“對不起,你懲罰我吧。”溫煦澤討好地放開手然後把他抱住,兩個大男人擠在沙發上,腿腳交纏在一起。

“像你看的小視頻那樣。”他接著說。

“都說是垃圾鏈接,我不小心點開的!!”簡星嶼終於看向他,氣急地錘了錘他的肩膀。

“好..好好哈哈哈哈....”

等他笑完,兩人安靜地抱了一會兒,簡星嶼才躊躇著開口:“溫煦澤。”

“嗯?”他捏著簡星嶼的手指玩,漫不經心地回。

“我有事情要和你說。”

“嗯說吧。”

“我們工作室今天收到一個企劃案,有個公司想給我們註資,說是可以幫我們組件專業的團隊推廣營銷,還有提供法律援助什麽的。”

“條件是什麽?”

“營銷和技術分成兩個部門,資方負責營銷公關運營那些,收入按照實際股權分配來分紅。”

溫煦澤皺了皺眉,沒有對此提什麽意見,只是說:“現在工作室很缺錢嗎?”

“也不是,就是原有的投資者他只投了一期,而且他們公司是新成立的,估計資金鏈不足以支撐游戲繼續開發新版本。後續如果要繼續更新版本就要找新的投資者,現在有個大公司想把我們直接簽進去。但是經營權和開發還是在我手上,他們只會派人過來幫忙運營。”

“背靠大公司有利有弊,雖然實權還在你手上,但是如果你們有什麽談不攏的他一氣之下把你們游戲的口碑搞壞了,就很難挽救了。”溫煦澤認真地和他分析道,“預計需要多少錢二期開發?你有請人做預算嗎?我註資給你。”

“還沒有很著急,現在一期才剛上,二期還要很久。”簡星嶼糾結了幾分鐘,決得和盤托出,“其實是韶年。”

“什麽?”

“前幾天你大哥來找我了,他說期待合作,今天白天剛好收到韶年發過來的企劃案。”

“他找你幹嘛?”溫煦澤倏然把他放開坐起身來,雙手握拳搭在膝蓋上,臉上面色不虞,一派暴風雨前來的平靜。

“他說就是好奇我長什麽樣。”

“還說我是第一個被你帶回樅越公館的人,之前你都是把他們養在其他掛名的房產......”後半句說得越來越小聲,其實他沒什麽底氣。跟溫煦澤在一起一切像做夢一樣,認識了半年,他清楚相信溫煦澤不會是那樣的人。

但還是忍不住覺得委屈,溫煦澤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好像做了很多可怕的事情,很多他聽上去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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